1930来的先生 68

第68章 坏孩子

许之柳走了,郑美容和李念也都觉得自己该走了。今天是没法好好谈事情了,李念一时间有些后悔,他是吃错了什么药,非要举荐许之柳? 外敌未御,白杨和金世安先翻车了。 他们找不到告辞的机会,金世安看着白杨,一脸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。 白杨无辜地眨眨眼,“我骗他的。” 李念和郑美容要被烟呛死了。 世安也扑哧一声笑出来:“张导好本事,给你调教得一手好演技。”他伸手把白杨揽在怀里:“我差点也被你骗了。” 白杨翘翘嘴巴,“神经病就要顺毛捋嘛,干嘛非要跟他嘴上过不去。” 他平时就这么对付姜睿昀,效果卓著。 再说了,现在局势这么紧张,许之柳还在为了一己私情磨磨唧唧,正事没说几句就开始要挟金世安,白杨早就看烦了。刚开始他还以为这个许总对金世安还有几分真心,等到许之柳撕破脸的时候,白杨真是连醋都懒得吃。 喜欢一个人,就应该帮他渡过难关,而不是乘人之危。 世安温柔地看他:“你不怪我?” “怪你干嘛,”白杨翻他一眼,“你这么好,喜欢你的人肯定有一大车。” 话说得真酸,两个吃瓜群众牙都要倒了。李念大咳了几声:“你们能不能克制一点儿?” 白杨红着脸,看向沙发上的两个人,两个人都面无表情,白杨知道他们还有正事要说,他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。 “你先跟郑总李总谈事情吧,我等你。”他小声和世安说。 再小声李念也听到了,李念调笑他:“床上等啊?” 白杨揪下两只拖鞋,往李念脸上砸过去,光着脚跑了。 这里世安犹自噙着笑,在李郑身边坐下来,“一场胡闹。” 郑美容有点儿心累:“算了,许之柳也不是完全没用,希望他真能拿到金海龙的名单。” ——顺便还帮他们调节了一下气氛,大家都觉得哭笑不得,之前沉重的心情也缓和了许多。 郑美容吹了吹手指,试图吹散指上的烟气:“周一开盘,我会全力收购,我这里能拿出三千万,虽然拼不过金海龙,能争一点是一点吧。” 她被许之柳搞烦了,连刚才客客气气的“伯父”也换成了“金海龙”。 世安和李念都看她,世安眼中含笑,故意问道:“过去你那么想要股份,怎么没买入?” 郑美容嗐了一声:“过去海龙股价那么高,我只想从你手上拿一点——不瞒你说,这些钱,是我给昕昕留着上学的。” 世安和李念不料她连压箱底的钱也搬出来了,都有些动容。世安拨着桌上的茶杯,“何必如此,我父亲不会留下你,你把钱都套在海龙,以后靠什么生活。” “都是一条船上的人,说什么也要拼一把,帮你也是帮我自己。股东气愤只是一时的,我是什么能力,他们心里清楚,未必就一定会全员倒戈。”郑美容眼看着李念:“说到底,事情是因我而起,我做错的,我会承担。” 李念无辜:“别看我,你们都是我的金主,安龙的钱都在张惠通的电影上,臧援朝那边最快也要六月份才给我回笼资金。” 李念原本是打算用这笔钱来做宣传和发行,至于张惠通要求的剩下五千万拍摄资金,他是等着金世安来拨的。 剧组主创现在都是在白干活,南影厂的各种费用还在一天天流水样地花着。给《缉凶》的投资如果挪用在拍摄资金上,后期宣发就会跟不上。 白杨真够倒霉,本来可以参展金马金狮的片子,恐怕八月之前无法完成了。 这些李念都不提,现在先保住金世安是第一要务。 “要不我来背锅,”李念说,“拿张惠通镇一下股东,我自己请辞。失忆什么的你们推在我身上算了,了不起算我一个金融诈骗,我去牢里坐两天。” 世安笑出声来:“平时看你们如狼似虎,怎么出了事一个两个倒先争着背锅。” 李念和郑美容都无奈地笑——能怎么办?过去他们勾心斗角,为的无非一个利字。但现在有共同的敌人在当前,保不住金世安,他们将一无所有。 李念只想拍完秦淮梦,而郑美容不愿意背着一个恶名离开海龙。 哪怕是死呢,也要临死一搏吧。 世安翻过茶盏,一个个放回茶盘,用热水浇着:“我说了,父子反目都能这样狠辣,夫妻成仇,就更有计较了。” “……你想去求伯母?” “恐怕不用我来求,”世安给她斟上茶:“没猜错的话,我母亲大概已经回到南京了。” “伯母和老股东也有人情。”郑美容沉吟,“可我不觉得她会帮你。” 世安颔首:“她若是有心帮我,怎会到现在连电话也没有一个。” ——李念和郑美容都沉默下来,这个局面,对金世安来说,不仅难堪,而且伤人。 于他的父母而言,他已经不再是爱情的结晶,而仅仅只是错爱的孽果。父亲与他反目相向,母亲可能还等着坐收渔利。 当初王静琳执意要把海龙留给金世安,也许根本不是为儿子着想,她只是要金海龙刮掉一层皮。即便今天来的不是金海龙,王静琳有朝一日也会出手相夺。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令人感到绝望。 过去金世安吊儿郎当,花天酒地,他们从来不觉得他会为这种事伤心。今时今日,他们忽然能够感同身受,也许金世安过去一直在用纸醉金迷来麻痹自己。 父母从来都不爱他,他是知道的。 “不要主动去找我母亲,”世安说,“她要出手,不会过问我的意思,她如果要找我,她会自己来。” “如果伯母不来呢?” “她一定会来。”世安笃定道,“等她来,等她举牌,等她进这个局。她没有时间准备分散收购,只能高调进行。” 如果是别的事,王静琳也许不会踩这趟浑水,但王静琳怎会让眼睁睁看着海龙落入卢娇雪手中? 世安看看郑美容和李念担忧的面色,不禁笑起来:“你们要是真没事做,就等许之柳的回信,看哪些股东我们能够争取,挨个拜访。” 李郑两人会意,告辞而去。 他们走了,世安独自坐了一会儿。 从来人情薄如纸,不要说八十年前是如此,百年千年之间,又有什么不一样。 世安从茶水里望着自己的眼,忽然对这个身体的原主有了几分同情。 他现在的目标已然清晰:跟金海龙已经无话可谈,也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,他把最后的胜负押在王静琳身上。 先发制人,后发制于人。他和王静琳现在都处于被动,他的被动是明面上的,王静琳的被动是暗地里的。金海龙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,王静琳要在几天时间内挖走金海龙谈定的股东,绝非易事。 所以他可以和她谈条件。 他要保住安龙娱乐不落入金海龙的手里。这个条件,金海龙不会答应他,但他有办法让王静琳妥协。 想到这一节,他又有些苦笑,当初在安龙打洞,是为了分郑美容的财权,没想到今时今日,安龙真的变成他的救命船。 世安手里玩着茶杯,起身去寻白杨,找了一圈也不见他,又去二楼、三楼,白杨不知道躲去了哪里。 世安有些心焦,随手丢了茶杯,只问保罗:“白先生出去了?” 保罗老实地说:“他上了三楼,没有下来。” 三楼只有卧室,世安想起方才李念说“床上等着”,又有些好笑。他明明去过卧室,没看见白杨。 世安只好又去卧室,白杨在门后躲着。 白杨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不是吃醋,当着许之柳的面,他懒得计较,等许之柳走了,白杨又觉得失落。 连许之柳都能帮上忙,而他却只能在旁边干看着。 世安低声笑,“你不出来,我要走了。” 白杨从门后面闪出来,抱住他的背。 “我生气了。”白杨说。 世安歉疚地握住他环在腰上的手,“是我不好。” “我超生气。”白杨在他背后说。 “你总要放开我,让我看看你,好不好?”世安忍住笑意:“总不能吃个醋就不让我再看你的脸了。” 白杨把手松开了。世安将欲转身,白杨已经勾住他的脖子,咬他的嘴唇。 世安由着他把自己的嘴唇叼出了血,他把白杨举起来,“说好的不生气呢?刚才在别人面前,说得那样大方。” 白杨瘦了,轻得一举就能举在半空。而他不理金世安说什么,只是用力亲吻。世安难得见他如此热情地献吻,简直乐见其成,他捧住白杨的脸,仔细地吮那一截柔软的舌尖。 白杨被他这样单手抱着,两人倒在床上,白杨骑在他身上,被他密不透风地舌吻,渐渐有些喘不过气。 “放开我。” 世安托着白杨的下巴:“他哪里值得你来生气,我看他最大的用处,就是让你为我吃了一回醋。” 白杨揪住他的领子:“可你还把他留在公司里。” 世安千依百顺道:“都是小的不好,白先生别和我计较。” 白杨被他弄笑了,“我才不吃醋呢!他对你根本不好。”他把鼻尖顶着世安的鼻尖:“金世安,你是不是也跟郑总李总他们一样,觉得我很笨?” 世安笑得尴尬:“你是单纯,不是笨。” “你们就是觉得我很笨。”白杨啄着他的唇,得意地笑:“所以你们都被我骗倒啦。” 世安被他啄得浑身发热,他按住白杨的脑袋,手探进他的衣服里:“你是和谁学得这样坏?” 谁说他的杨杨笨?他的杨杨聪明得很。 白杨说了什么,抗议了什么,他都懒得听了,他现在要把这个坏孩子,好好调教一下。 春衣单薄,白杨没两下就被他剥得精光。他翻身把白杨按在床上。 白杨害羞起来:“干嘛非要脱光?” 世安不紧不慢地解着自己的扣子,“看看你在外面拍戏,有没有留下什么不该留的。” 白杨耳朵都红了:“金世安,你这样子真的很像大淫棍。” 世安抿嘴笑着,从床头拿过润滑,一面去吻白杨的乳尖:“我是不是淫棍,你今天才知道?” 白杨上下两面都被他同时刺激,身体绷成了一张弓,世安分开他的腿,手指蘸着粘稠的油,在他身下的肉穴里缓慢地动。 “杨杨,”他吮着白杨小巧殷红的乳首,“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,总是想要你。” 白杨的手在他背上胡乱搔着,嘴里含含糊糊地说:“因为你爱我呀。” 世安抬起头,苦笑起来。 他捏住白杨的脸:“你知不知道,你这样说话,我会发狂。” 白杨把腿盘在他腰上,宛转地摩擦他隆起的地方——世安的手在他身体里进进出出,舌头在他胸口来回拨弄着,他已经十分清楚他敏感的地方,光是用手和嘴,他就已经舒服到快要化了。 手指的感觉毕竟有些空虚,白杨还不想被手指插到射。 世安只是吻他,像要把他全身都尝一遍,而白杨已经无法忍耐这样缓慢的、情欲的酷刑,他搂住世安的脖子,小声撒娇:“插进来。” 他不用说第二遍,世安已经抬起他的腿,挺身进去。自己和金世安真奇怪,白杨想,每次做’爱都好像久别重逢一样,恨不得做到死才爽。世安的阳物贯入他身体里,他一面觉得不可避免地疼痛,一面又觉得充实地完整。 他们互相熟悉彼此身上的每一寸地方,思想熟悉思想,灵魂熟悉灵魂,私’处也熟悉私’处。 白杨甚至记得住金世安的东西上面哪里有根青筋。因为这根曲张的血管,总是恰到好处顶在他的敏感点上。 自己这算不算凭屌识人?白杨想着,噗地一声笑出来了。 “……”世安不悦地看他,白杨还来不及辩解,世安已经提着他两条腿,大操大干起来。 祸是自己惹的,笑是自己笑的,白杨没得辩,也没功夫辩了,金世安的东西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地搅着,一下比一下深入,嘴上的功夫金世安也没丢下,低头去啃他耳后薄弱的皮肤。 白杨被他顶得爽而刺激,又觉得这样粗暴的世安也让他迷得不行。他闭上眼,感知着熟悉的抽送的节奏,像只快乐的猫,在温柔而野蛮的抚摸下舒服地叫起来。